中金研究
本篇报告我们主要聚焦于日本银行业维持息差、利润及资本的经验。90年代后日本居民和企业部门出现“资产负债表衰退”（参见《资产负债表的变迁——走出负利率的日本银行业（1）》），贷款利率快速下滑，而同时存款利率的同步调整延缓了息差下行的速度。同时，银行寻求主动出海、拉长资产久期、提高非息收入占比等方式共同保持了阶段性的合理利润，但长期来看90年代累积的坏账的暴露和处置最终导致连续亏损，抵消了维持息差和利润的努力，不得不动用财政资源进行外部注资。不良处置后，在相对干净的资产负债表基础上，6%左右的ROE能够实现银行资本补充的“自给自足”和稳定的分红。
Abstract
摘要
理由
30年的息差寻底过程。90年代初日本完成利率市场化改革，到1997年存款平均利率从90年代初的5%左右降至接近零利率。与此同时，贷款利率也从90年代初的7%左右下降至90年代末的2%左右。存款利率的调整缓冲了息差下滑的速度，但由于贷款利率下行幅度更快，存贷款利差从90年代初的4%左右下滑至2000年初的2%左右。2000年后，由于存款零利率继续下降的空间受限，而资产收益率继续下行，到2021年前后息差降至0.6%的历史低位。
银行如何保持“合理利润”？尽管经济增长缓慢和长期低利率环境导致息差持续收窄，但进入2000年后日本银行业营收与利润总体稳定，主要通过以下策略：
1. 主动出海：日本银行通过设立海外分支机构、收购或建立合资企业等方式，进入亚洲、北美和欧洲等地区的金融市场。通过提供企业贷款、项目融资、贸易融资的业务增加非国内来源的收入。如瑞穗银行的海外收入占比从2011年的22%上升52ppt至2022年的74%，日本境内收入占比已不足三成。三菱日联银行/三井住友银行海外收入占比也分别由2011年的27%/12%上升至2022年的58%/53%。
2. 拉长资产久期：在低利率环境下，日本银行通过增加长期贷款和投资的比重，拉长资产久期，以期在利率上升时获得更高的利息收入。长期资产收益率通常高于短期资产，有助于提高银行的净利差。2012年“安倍经济学”后，日本银行业明显增加了10年以上国债购买。至2020年银行债券投资中40%投向10年期以上长久期债券。
3. 提升非息收入占比：过去30年间，日本银行业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同比增速在多数年份均高于利息净收入（仅2007-2009年出现手续费收入增速大幅下滑）。1999年，日本银行业利息收入占比高达72%，而2022年这一比例已下降至58%；与此同时，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占比从1999年的5%提升至2022年的22%。
累积不良最终导致亏损。1997~2004年银行业出现连续亏损，主要由于日本经济基本面恶化及不良确认加快，根据日本央行，这一时期日本累计计提贷款损失46万亿日元，导致累计18万亿日元的净亏损，1997~2004年净亏损相当于1997年净资产的23%，相当于银行4年的利润（以2005年利润计算）。由于银行自身的利润难以消化不良，需要财政和市场注资。1990~2005年日本银行业不良处置期间累计外部资本补充18万亿日元，其中11万亿日元由公共财政注资，占比60%，7万亿日元由市场注资，占比40%。2009-2010年由于全球金融危机冲击，银行再度形成亏损，2011年后日本银行利润总体平稳，但长期增长停滞。
处置不良后实现资本“自给自足”。1997年日本“金融大爆炸”改革明确了对出险金融机构的财政兜底，1997年、1998年两次向银行系统性注资。两次注资后，日本银行业资本充足率由1996年末的9.1%上升至1998年末的12.0%。2002年“金融再生计划”推动银行不良出清及资本“挤水分”后，资本充足率再度回落至2002年的9.4%水平。处置不良后，尽管2000年后日本息差持续下滑，但资本基本实现内生补充，主要由于资产增速较慢，同时风险权重占比较高的贷款占比下降。我们估算2005年完成不良处置后至2023年，日本银行业ROE约6%，平均总资产增速3%，给定30%的分红率下银行基本可实现内生资本补充。以三菱日联银行为例，2011~2023年ROE约7%，分红率约30%，资本内生补充速度仍高于2%的RWA增速，因此能够保持12%左右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
日本银行业保持“合理利润”的启示。90年代后日本居民和企业部门出现“资产负债表衰退”后，贷款利率快速下滑，而同时存款利率的同步调整延缓了息差下行的速度，也为贷款和债券利率下行打开空间。息差下行和不良处置的同时，银行寻求主动出海、拉长资产久期、提高非息收入占比等方式共同保持了阶段性的合理利润，但长期来看90年代累积的坏账的暴露最终导致90年代末到2000年初的亏损，抵消了维持息差和利润的努力，不得不动用财政资源进行外部注资。不良处置后，日本商业银行在相对干净的资产负债表基础上，6%左右的ROE能够实现资本补充的“自给自足”和稳定的分红。
本文摘自2024年9月12日已经发布的《保持合理利润的经验——走出负利率的日本银行业（2）》，如需获取全文请联系中金银行团队或登录中金点睛。
风险
海外投资风险，汇率波动风险，经济复苏不及预期。
图表1：1960~1990年日本银行业存贷利差维持在4%左右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2：1992~2007年银行存贷利率快速下行，净息差保持在1.5%附近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3：到2021年前后息差降至0.6%的历史低位
资料来源：Haver，CEIC，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4：2001~2020年营收规模基本持平
资料来源：Haver，CEIC，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5：1996~2005年银行利润为负主要由于不良出表；2011~2021年日本银行业利润基本持平
资料来源：Haver，CEIC，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6：信用成本拖累导致1996~2003年日本银行净利润为负
资料来源：Haver，CEIC，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7：1997~2004年银行不良处置合计亏损18万亿日元，相当于1997年银行净资产规模的23%
资料来源：Haver，CEIC，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8：2012年后主要银行海外收入占比上升
资料来源：公司公告，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9：债券投资久期拉长
资料来源：Bank of Japan：《Financial System Report》March 2022，中金公司（601995）研究部
图表10：非息收入占比上升
资料来源：Haver, CEIC，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11：日本银行业拨备覆盖率不高
资料来源：Haver，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12：1998~1999年财政注资明显提高了日本银行业的资本充足率
资料来源：Satao(2007)，ADBI，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13：日本三大银行分红率
注：分红率包含回购
资料来源：公司公告，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14：RWA增速低于资本补充速度，银行资本补充压力不大
注：分红率不包含回购
资料来源：公司公告，中金公司研究部
Source
文章来源
本文摘自：2024年9月12日已经发布的《保持合理利润的经验——走出负利率的日本银行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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